乙露IRENE

断断续续写了一年。

还没完结。【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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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四五  誓以忘却永别曲之奏响

那之后的几天，距离秋季收获祭仅剩下不多的几日时间，ROISSY每天都在繁忙中，只是；托新泽所赐，能让少女做的事情基本等于没有，每次来到料理间内，少女都觉得自己变成了在佛堂里供着的偶像，除了试菜和指点外似乎只剩下一些无关紧要的辅助性工作，加上新泽本身对她礼敬有加，倒让她觉得有点不自然，即便她也很想和新泽保持当年的相捧关系，固执如他，那时候的关系怕是回也回不去了，除非……除非父亲再次亲临现场吧，大概。

溯行军的干扰变得稀疏松散起来，加上每日还有长谷部；暗中有烛台切和药研，防卫上并不成什么问题；只是今晚，房间中的主从三人突然开始讨论起了有关于那位“姐姐”的计划；对于熟知溯行军攻击套路的两位刀剑男士来说，毫无疑问地，他们向少女确认了“姐姐”的目的。

“果然不出所料，它们的目的不是大将，而是长谷部。”药研用圆珠笔在白色复印纸上画出了具有代表性的几次溯行军攻击。并用箭头指示方便理解。

“攻击手法多数是假动作偷袭；有时真是有点防不胜防呢。”此时的三人一同围在桌前，仔细分析着往此的遭遇战。烛台切小声补了一句：

“不幸的是，长谷部君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敌军的真正目的；不出所料的话，应该是主上的妹妹对他灌输了什么吧？”

“哼，按照大将的家庭出身，大概也就是‘竞争对手的暗杀’这样听起来难免陈词滥调的理由吧？”药研冷哼一声，然而少女却脸色忽地一凛，然后苦笑着说：

“不……药研…这种理由倒退几百年似乎觉得很离谱，但是现在不一样；只要有钱或有人脉，就能雇得起非fa使用灵力的暗堕者，利用他们行使不法……算是由‘更改历史’为主要目的的时间溯行军而衍生出来的‘亚种溯行军’……”

“暗杀zheng敌，商敌或仇人，甚至利用负向灵力改变某人想法……现在的溯行军还真是日理万机啊。”烛台切无奈地摇摇头。

“只是最近几周内出现的几场遭遇战，敌方整体素质得到明显提升，连刀装也都装备精良……”药研用笔尖点了点纸上敌军的位置，另一位青年岔开话题：

“不过，若我们现在就将隐瞒已久的真相冒然公开，一方面，这会将一向忠于主上的长谷部君置于何地？另一方面，主上的良苦用心，也便成为泡影之梦……”

“……一直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吗……”药研微放下笔，低头沉默。

“为了怕以后的长谷部君感到有深重的负罪感，就算被默认为‘压切’的称呼，主上也选择忽略掉那个被讨厌的名字，而只称呼为‘先生’……哈，主上不必当真，我只是随便说说。”烛台切本在感叹，不料少女眼带惊讶地看着他，便索性收起了话题，权当什么都没说。

“‘如果不能凭借自己的思考，自己的眼睛来分辨真伪的话，除去基于历史所赋予的‘神格’外，各位刀剑男士的‘人格’便不算真正完全……’吗……”药研抬头看向天花板，嘴里重复着黑发少女曾经说过的话，闭上眼沉默良久。

没错，如果我们只是刀剑的话，那便完成刀剑的使命，无论对错，只需斩杀敌人即可；然而，跨越千年的今日，当审神者召唤出的刀剑不再只是那冷冰冰的兵器时，当刀剑也具有肉身意念之时；便意味着，刀剑除了执行应尽职责外，也有着独立思考，分辨好恶的能力。那么……若说审神者是核心的话，那么，刀剑男士便是一对充满着可能性的双翼——在低落沮丧的时候扶持，在高傲凶恶时给予引导。身为拥有那么悠久历史沉淀的付丧神家臣，抵御溯行军的干扰，指引历史以正确的道路前进，辅佐现任之主，这些岂不是理当如此吗。

“神格”使刀剑拥有见识与判断正误的基本，“人格”使刀剑眼睛明亮，得以认清主上，指明前进道路。

以老祖宗赐予的“神格”之根基，融合审神者附以的“人格”并使“人格”强健；若仅有刀剑之“神格”，“人格”致命缺失，那便与普普通通的，一把任何人都可以任其为主的防身道具无异。原来如此……大将执着于此的意义……成为“完整的刀剑”的意义，原来是这样！

“……果然以现在的情况还是太困难了吗？”

少女看着药研还在沉默，想到两位刀剑每日都在辛苦守护自己，时至今日，“姐姐”的暗堕灵力已大大进步，为了不让二位再受危险，她深吸一口气说：

“再维持这种情况，只怕烛台切先生和药研会因此负伤……还是趁着这会儿工作比较闲，向长谷部坦白也好。”

“……”烛台切站在窗前没做声。

“……不，大将，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药研心软，其实他刚刚的沉默只是在思考少女的话，不想被误解为为难。

“不、不要紧，二位已经做得很好了。是我太执着于此了。”少女露出释然的笑，摆摆手说没关系。窗边的烛台切还是不发一言。

“大将……”药研觉得抱歉，刚想说些什么弥补，而此时，少女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。

“长谷部听到这个消息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……？”

少女一边微笑着圆场一边想象着那把打刀受到文化冲击时的表情，闲言闲话之间，解锁了手机屏幕。

“呼呼……是学生发来的牢骚简讯，说姐姐她脾气太火爆，念着我早点回去。啊，还有一条……”

而读到第二条时，少女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，连同着声音，也越来越小：

“第二条是……”

“……”一直在沉默的烛台切轻声叹了口气，似是早就读懂了简讯的内容。

“大将？！”

药研警觉地发现气氛温度骤降，他立刻站起身把住少女握持手机的手，看向屏幕上显现的文字：

——打扰您实在抱歉，现在正从餐厅回程。一直以来，感谢您的照顾。

关键的，不是前两句。而是，

一直以来，感谢您的关照。

这句本身就意味着离开之意的话语，让原本柔下表情来打算跟长谷部坦白一切的少女恍了心神。可是回想一下离开又有什么不对呢，他现在本来就是“姐姐”那边的人，呼之而来，挥之而去；若“姐姐”有命，离开公寓不也说理所当然之事吗。

只是，只是。

她心中那渺小而秘密的不甘，像是撒了膨化剂一般在扩大，大到让一贯冷静的她心里无助地发慌。

“不可以，现在不行！绝对！”药研斩钉截铁地否认了现在坦白一切的打算。自打他看了那条看起来拒人千里之外的简讯后，更是意志坚决。“大将，您怎么样？”少年侧过头看向她。

“啊，没事。”

为了不连累二位刀剑也同她一样陷入低迷情绪，少女回以微笑。

 

“……起风了……”

一直一言不发的烛台切看向公寓那扇庞大的玻璃窗外，语气冷而平静。笼罩在黄昏之光的城市下，天上厚如千吨的火烧云浑浊到分不清层次；而公寓的高层没有绿植的遮挡，没有明朗的光线。那种前所未有的荒凉感开始随着夜晚四处奔走游行，只有俯视可见的树枝能得见呼啸肆虐的秋风，以及逆风行走的路人，在轨道路上冰冷驰骋的电车，一片冷清萧索。

【TBC】